第(2/3)页 用过晚饭,河二短暂离开,归来时,他领着李幼白朝着集兵所中央的演武场走去。此处火把与灯笼交相辉映,光芒大盛。 许多兵卒在领头队长的号令下,整齐列队,奔跑而至。众多小队如一个个小方块般,排列成阵,将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。虽说表面上看起来秩序井然,可在夜色笼罩下,氛围却显得较为轻松。 新兵与老兵混杂在一起,带头的队长在组好队列后,便不再管束兵卒们的交谈吵闹,似是默许了这一切。众人的目光,皆汇聚在演武场中央的空地上。 李幼白跟随河二前行,途中,她隐约瞧见有人在暗中下注赌博,赌注五花八门,有铜板、银子,甚至连烟叶都成了赌注。 夜色之下,兴奋与激动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,呐喊声与刺鼻的汗臭味交织在一起,让不习惯这种氛围的李幼白不禁皱起眉头,感到一阵头疼。 她疑惑地问道:“军中竟允许赌博?” 河二警惕地环顾四周,压低声音说道:“军规明令禁止赌博,可这并非原则性的大问题。 监查的军正大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要懂得收敛,便无人过问。说句不好听的,咱们出来打仗,九死一生,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未可知。相较之下,赌博又算得了什么?” 李幼白听后,微微点头,似是认同了这番说辞。 待将李幼白引至武者聚集之处,河二便要离去。临走前,他再三叮嘱李幼白,待会上场比试时,一定要选他。 直到得到李幼白的肯定答复,河二才放心离去,转眼间,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人潮之中。 望着河二离去的方向,李幼白心中暗自烦躁,她隐隐觉得,这军中生活还未真正开始,便已充满了波折。在她看来,秦国作为侵略一方,军营中的规矩看似森严,却又漏洞百出,全然没有当日韩军守城时那种铁板一块的严谨之感。 就在李幼白思索着日后之事时,一只带着汗液酸臭的宽大手掌,如疾风般朝着她的脸颊狠狠拍来。 “啪” 的一声,李幼白下意识地抬手,精准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。 她心神一凛,转头看向来人,耳边便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叫骂声:“狗娘养的!当官当傻了不成!坏老子好事的东西,有种就跟老子进去比划比划!” 叫骂之人是个精壮汉子,身材魁梧,比李幼白高出两个头,年纪约莫三十开外。他赤裸着上身,浑身肌肉虬结,如小山般隆起。一双眼睛虽小,却透着凶狠之意,眯起时仿若一条细缝,在夜色的映衬下,显得尤为狰狞可怖。 李幼白知晓此人是与自己一同投军的武师,她松开手,神色淡然地撇开目光,并未理会对方的挑衅。 那汉子起初被李幼白的手劲吓了一跳,他自恃已是斩铁流五品境界的武者,本以为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上许多的人,力气定然不如自己,却没想到竟被对方轻松挡下。 见李幼白主动松手移开目光,他心中的惧意稍减,又恢复了嚣张跋扈的模样。他对着身旁的同伴挤眉弄眼,嬉笑几句,而后朝着李幼白脚边啐了一口浓痰,满脸轻蔑地笑骂道:“原来是个没胆的孬种!离开家来投军,却这般没用,真不知你脑子是怎么想的!” 此言一出,围在他身边的众人纷纷哄笑起来,目光中满是嘲讽之意。李幼白瞧着脚边那口浓痰,眉头微微一蹙,心中暗自衡量着是否要予以反击。 就在此时,早上负责肃整军纪的秦正带着一行人快步赶来,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。 秦正命属下将一众武者聚集在一起,仔细核对人数,确认无误后,又按照境界将众人分开。他目光如电,扫视着这些尚带江湖气息的武者,冷声说道:“今日早上安排之事,你们早已清楚。 待会的武斗,你们皆可参与。胜场越多,奖赏越丰厚。你们可自行选择挑战对象,直至力竭为止。有仇有怨的,今日便可在此了结。当然,若不敌对手,可及时认输,点到即止。严禁使用兵器和杀招,违者以残害同僚论处……” 秦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规则,语气严肃,不容置疑。 李幼白听着秦正的话语,心中思绪万千,她左右环顾,发现在场武者人数众多。又听旁人传言,这两日还有不少武者从各地赶来,如今军营中的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。 她填报的是斩铁流五品境界,与她同境界的武者仅有四人。往下便是四品、三品的普通武者,虽说这些人的境界不算太高,但相较于民丁,他们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,寻常兵卒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,哪怕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,单打独斗也难有胜算。 李幼白心中暗自思忖,军中举办此次武斗,不过是为了更快地同化这些武人罢了。 虽说有领兵才能的人不多,但秦军常年征战,想要找出此类人才也并非难事。况且,让这些武人恶补领兵知识,在时间和经验上都远远不足,相比之下,老兵们反而更有经验和想法。如此一来,军中此举的真实意图便昭然若揭了。 秦正话音刚落,李幼白便感觉自己被人用力推了一下。她回过头,只见身边的武者们皆死死地盯着她,眼神中满是凶光,一股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 “小子,看什么?有种就跟老子进去打一场!” 方才吐过浓痰的高壮汉子突然伸出手指,恶狠狠地指着李幼白,大声叫嚷道。他的声音如炸雷般响亮,惊动了周边的武者,就连刚准备离开的秦正也停下脚步,朝这边望来。 秦正多看了两眼,随后唤来属下,取来二人的信息查看。看过之后,他面露疑惑之色,却并未派人阻止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