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姑娘若不肯去,飘摇左右是无法回去复命的,定然备受惩处,强加给姑娘亦是为了保命的无奈之举。”瞧飘摇的样子如惊弓之鸟,怛然失色。 揽月丢下手中的草药,难以置信的瞧着飘摇问道:“我不过是路遇祧庙大火而救下了他,又受槐月遗魂所托付,我本也不图任何回报,怎的如今还招惹至身,甩脱不掉了?” 听揽月提到祧庙大火那夜救下了阿宁之事,飘摇面色铁青,鼻酸寒心,变换语调反而嗔怪揽月道:“既然姑娘今日如此绝情,那不如当日不救,姑娘自以为善心救人,实不知救下一人又将害死多少人的性命。更何况有的时候,死亡和苟活于世之间哪个更痛苦,不是凭姑娘自以为的善行而定夺的。” “你的意思是我既然在那夜救下了他,就该为他的未来负全部责任?” “不!我飘摇可没有姑娘你这么伟大,飘摇只能想到自己的将来,正因为姑娘救下了他,导致飘摇此命不能自他的手掌中脱出,故而今日若姑娘不肯赴约,飘摇将魂无所依,神形俱灭,这一切皆由姑娘一手造成。有道是‘善以为宝’,看来姑娘的乐善好施不过表象而已。” “你......”揽月竟无言以对。 飘摇眼底斜睨揽月一眼,语气决然道:“飘摇徒废唇舌亦无用,今日飘摇之命尽由姑娘抉择,话已至此,飘摇告辞!” 飘摇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无懈可击,一招避实就虚,焚舟破斧,置自己的处境为死地,而将全部责任丢给了揽月,自道义上逼迫她的选择。 虽心知如此,揽月仍是深沉呼吸一口气,丢下了药籽走出“一草堂”,往烨城北郊行去。 通往乱葬岗的路上依旧泥泞难行,烨城大雨后虽绽放春光,但积水难干。 野外荒草萧萧,坟冢垒垒,一个挨着一个,有种小山连绵重叠的无边无际之感。 有些坟头上插着的招魂幡还摇曳在空中簌簌发颤,坟头皆已生出野草,任鸦雀啄食,除此之外再无生迹可循。 没有秦寰宇在身边,虽是光天白日之下,揽月还是觉得栗栗危惧,如陨深渊。空气中隐隐飘来烟火的余味,不知是何人白日里想起故人于此祭拜。 揽月又继续前行了一段,燃着火苗尚未燃烬的黄纸冥币被风卷起在空中,如蝴蝶一般起起落落,犹如鬼魂游走徘徊,大抵是冥魂对世间毫无意义的留恋与执念。 “来了。”阿宁的声音落寞淡然。 还是在昨夜同一个地方,此刻阿宁背对着揽月蹲在地上,浓烟自他身前的瓦盆里腾腾扬起,灰烬盘旋若扇着黑翅的蝴蝶。 阿宁此刻已全然没有昨夜的暴厉恣睢、恶声恶气,从背后看来,就似一个失去了姐姐的孤苦伶仃的孩子,无依无靠,纤弱无援。 揽月兀自站在阿宁身后,一动未动,本是一脸嗔忿不悦而来,而现下忽然像心肠被绳索所系,每一片乍起腾空的纸灰都扯动着绳索抽肠剖心,阵阵作痛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