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初识燕云鹤（上）
三年前的冬天，元旦过去近月，刚刚踏入腊月。
都江市房产管理局东院八楼会议室会议正在进行。约60平方米的会议室坐满了人。主席台上方悬挂着“都江市第五届物业管理系统总结表彰大会”。
主席台桌前，8名披挂着“优秀物业管理企业”绶带的受奖人员一字排开。他们胸前各怀抱着一个金黄色底面红色大字的牌匾，上面分别写着国家级、省级、市级“优秀物业管理企业”几个大字，落款分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建设部、河东省政府建设厅和都江市政府房产管理局。
摄影师为他们拍照后，受奖人员纷纷将牌匾高高举过头顶，而后侧转身体，在国际歌声中依次缓慢地离开了主席台。
“康丽云鹤的燕总，你稍等一下，我还有事找你谈谈。”声音虽然不大，但足以让主席台附近的人们听到。
“张会长有何指示！”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过。这时，一个相貌非常漂亮的中年女性受奖人停下了脚步。她转身朝主席台上看去。
“走吧燕总，你跟我到办公室谈吧！”
“你容我跟他们交待一下，我马上就来。”
漂亮女人将授带解下连同奖牌一并交给一个中年男士。
“马总监，会长那还有点事儿，你们在车上等我吧。”
“好的燕总。”中年男士接过授带和奖牌，随人流向会议室门口走去。
张会长和燕总一前一后的来到市物业管理协会会长办公室。
“燕总，坐吧，请喝茶。”张会长说罢，双双坐下。
“燕总，我找你来是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请你帮个忙!”
“你是领导，什么事但说无妨。”
“你可能已经听说了。就在去年年底，我们都江市最北部的一个物业管理小区出了几件大事，已经惊动了市委、市政府领导同志。市委、市政府领导专门做了批示，要求在新年到来之前更换其物业管理公司。”
“会长说的是金岸小区吧，我已经听说了一些。”
“是的，就是这个金岸小区。这个小区可是在全市挂上号了，目前三件大事非常的棘手呀。一是小区卫生环境非常差，市委市政府领导同志要求春节之前要进行集中整治；二是有39户业主拖欠物业费、取暖费累计金额已达50多万元，昨天由政府出面，已经破例全部供暖，需要下决心从源头给予彻底解决；三是物业公司多次被举报，市政府已经强令他们即日撤出，我向政府部门举荐你们公司，希望你们公司能在近期内入驻接管。你可要给我一个答复呀？！”
“这让我如何答复你！会长，你是知道我们公司的，在康丽云鹤总公司旗下，我们已经有了四家物业管理分公司，所有的280名员工已经满负荷运转，再说，即将过年了，市场本来就出现了用工荒，你让我去哪儿找员工，依我看，这事儿我是帮不了你的。”
“怎么？燕总是不想帮我了？那我还真是看错你了！那好吧，你可以走了，明日我就上报告房管局领导、上报市政府，即日启动招标工作。那你们康丽云鹤公司还报不报名了？”
“这个嘛，我们公司会考虑公平竞争的。”
“那可就由不得你了！本来我是想帮你们公司出点名的，搞不好还要舍弃一些国家利益的。既然你们不想接管那就算了，到那时什么都江最优秀的物业管理企业，什么国家二级物业管理资质企业，什么省一级物业管理资质企业，什么优秀青年企业家代表，什么优秀D务工作者，都只是个标签罢了！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我自己想辄呀。”
燕总只是站起身来并没有立即离开，因为她没有立刻离开的勇气，更不想在此时就毫无理由地拒绝张会长的提议。
“张会长，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是说我已经争取到一笔政府支持资金50万元，就是说这笔钱会下拨到新接管的物业管理公司，作为临危受命的经济补偿，物业公司仍可保留追缴欠款的一切权利。”
“我明白了，如果是这样，那我得重新考虑一下！”
“怎么，你心动了！心动可不如行动呀！”
“那好吧，那我决定接管了。”
“那你不就不怕金岸小区的问题多了吗？”
“是呀，小区都有些什么问题？”
“据我了解，金岸小区问题成堆，除了欠费问题、被举报问题、环境差问题，社会治安也非常差，公司连年经营亏损，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，小区已经发生了大乱。遗留问题处理是当前最为头疼的事情，你最好有点思想准备。”
“遗留问题处理？那我还真是心里没底！那张会长能不能帮帮我！”
“这我可帮不上你。不过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，这个人是我的同事、下级，当过兵的，好像是位独立营教导员，曾在我们局华达房管所担任党总支书记，对遗留问题处理老有一套、老有办法了。这是他的联系方式。他刚刚内退了，行不行的，你得自己与他联系。”
“多谢了张会长。我主意已决，金岸小区我接了，这些都难不倒我的。还请你把现在的留守人员尽可能的留下来，下午我去实地考察，明天上午我进行会决，后天就可以签合同。”
“既然这样，我还要多说两句。明天下午我启程外出考察，大约一周时间才能回来，你们公司签约一事，我已经委托给柳林镇政府，由他们暂行甲方职责，目前，小区物业留守人员有6人，我这有几个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，你也拿去吧，或许有些用。我可提醒你，这些留守人员的素质应该是不错的，你们公司接管后理应有个适当的安排才是。50万元支持资金是专门给接管物业公司的，你最好单独立个帐户，先签合同后付款，我说到做到。”
“好的。张会长，那我们再见吧！”燕总与张会长握手后离开了。
下午时分，一辆白色丰田轿车停泊在金岸小区院内。门口既没有保安人员值班，也没有设卡通行，马路上处处是树木落叶和业主丢弃的垃圾，让人们的第一感觉即刻不舒服起来。车停下即刻下来3个人。原来是燕总带领两名随行人员来到小区实地考察。
“时间紧迫，我们分头行动。我负责整个小区的情况察看，马总监负责民情社情调查，石助理负责查看物业公司的办公条件和留守人员的情况统计。该看的该问的该登记的一定要全面具体，完事后在此集合，一小时后我们回总公司。”燕总吩咐着说。
第二天上午，康丽云鹤物业管理服务总公司总部会议室正在开会。燕总坐在靠近室门的圆桌主持人位置上。她桌前放着一个桌签，上面写着：康丽云鹤物业管理服务总公司总经理燕云鹤，坐在她旁边的几个参会者依次是总公司技术总监马国栋、总公司行政助理石鑫、总公司绿港小区经理刘永强、总公司都辉大厦经理李大伟、总公司银宏小区经理陈海英、总公司光明小区经理王秀山。
“各位经理，今天把大家找来召开一个总公司办公会。议题就一个，那就是专题研究一下接管金岸小区的问题。下面，我把情况简单介绍一下，最后咱们会议决定。”
她喝上一小口土黄色的饮料（大概是咖啡），接着说：“金岸小区是全市挂号的问题小区，本来我不打算接管的，但是被协会张会长逼迫得没办法脱身，无奈之下才答应下来。既然已经这样了，我和马总监、石助理于昨天下午进行了实地考察，问题真的不少，脏、乱、差、欠、告五大物业之毒一样不少。总的说来，这个小区是一个超低档的小区，物业费标准仅为3角，有近半数业主为附近村民、外来务工人员和外地郊县的暴发户，人员情况相对复杂。之前，物业公司一直经营亏损，维修、保洁、保安全部外包，小区治安问题多发。我和马总监测算过了，整个小区为80栋多层住宅，累计管理面积60万平方米，需要40名公司员工，其中，财务3人、客服4人、保洁13人、保安13人、维修4人、公司保障人员3人，现在已经有6名留守人员可用，还至少需要30人入职，人员如何调配、办公设备如何购置、用新人还是用旧人等等都需要考虑。但是，接管之后公司也有利益期待，一是政府经济补偿50万元，利益可观；二是可获得公司扬名机会，造成全市级别的影响效应；三是可获得一次业务拓展的良机，部分员工可得到重用提拔加薪。所以，我计划接管之，大家议一下，如何才能顺利地接管呀？”
“我们那可抽不出人来，即使是员工可提拔部门经理眼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。”
“是呀，年前都是用工荒季节，你让我们去哪里招聘新员工？”
“公司待遇定了吗？公司亏损可不好干，还有遗留问题处理，据说是很麻烦的。”
“我那有个只会开车的司机没有事干，不知道燕总要不要。”
会场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立刻沸腾了起来。
“这样吧，事情来得比较突然，又比较紧急，我们大家都没有思想准备的，具体方案我也没有订，为了让大家有个考虑时间，现在休会，有什么想法的，个别的与我交流。我在办公室恭候各位经理的直接交流。现在临时休会。”燕总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。
燕云鹤总经理办公室就在会议室的对面。那是一个20平方米大小的单间。室内只有五个大件：老板桌、老板椅、单人床、书柜和文件柜。非常简陋的一个办公室。
此时，刘永强正坐在燕总对面的高靠背椅子上与燕总说着话。10分钟后，刘永强离开后换来了李大伟，李大伟谈话结束离开后换来了陈海英，陈海英谈话结束离开后换来了王秀山。就这样，4个分公司经理每人大约谈话10分钟时间，燕云鹤一直在小本子上写着。现在，她站起身来，走进了会议室。
“现在继续开会。经过与大家一番沟通交流，我的一个接管方案终于出来了。我现在宣布如下：由石助理会同姜律师做好公司签约的准备工作，最好今天下午与镇政府方面敲定有关事宜，保证明天签约的顺利进行；由马总监带领机关人员负责新公司办公场地的准备工作，拿出一个办公桌椅、电脑及其它办公设备、车辆配备计划报我，所有准备工作、办公区域卫生于明天晚饭前完成；人员调配方案：每个分公司负责选送1名部门经理和6名新招进员工，其中包括保安3人保洁3人，新任部门经理明天下午3时整新公司报到，其它人员3日内到位，马总监现场负责接待。新公司员工待遇（月工资）为：分公司经理3000元，部门经理2500元，技术员工为1800元，普通员工为1500元，老员工工资高于此标准的，按原工资待遇不变，各项福利按总公司现行政策执行。个别交待的事项，均按已经商量好的办理。刘经理选派的司机、陈经理推荐的孙晓建经理今天下午3点之前送过来。交办给石助理的人员调查情况会后报我。大家没有疑问了就散会。”
记得那天下午，宋雪海正在家中客厅看电视。突然收到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：我是康丽云鹤物业管理公司总经理燕云鹤，经市物业管理协会张国亮会长举荐，我本人想聘请您为我公司金岸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书记，如果您同意，我会派车接您，具体事宜我们见面详谈。十分钟后，我再打电话给您。抱歉打扰了！
宋雪海看完短信，沉思片刻，他好像想起什么事，于是就拨通了张国亮的手机：“张局吗？（宋雪海一直是这样称呼老上级张国亮的）我是宋雪海呀，我想核实一件事情，是不是您老向一个叫“康丽云鹤物业管理公司”介绍了我，他们老总叫燕云鹤的想聘请我担任金岸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书记。”
在电话那头的张国亮说：“是有这事儿，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联系你了。因为金岸小区原物业管理公司刚刚被业主赶下台了，遗留问题很多，那天，当我推荐燕总他们接管金岸小区时，她有许多顾虑，怕那些遗留问题不好办，所以，想让我帮他们物色个高人，无奈之时我就想到了你，还有，我听说你刚刚办理了内退手续，正在家里休养生息，如果你有兴趣就出山帮帮他们吧，燕总可是个能干的漂亮女老板，是非常漂亮的那种女人，管理经营方面很有一套，你们见面好好谈吧，我祝你们合作愉快。”
“谢谢张局，我先谢谢你的抬爱！这么久不见了，你还一直惦记着你的老部下。改天我请你吃个饭，咱们好好叙叙旧。”
“好的，不多说了，我正在外地开会呢，回头咱们再聊，呵呵！”
宋雪海说完，就把手机挂了。约半分钟后，燕云鹤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宋雪海手机传出来：“宋书记，您好，我是燕云鹤呀，您看到我的短信了吗？您可方便应聘？我非常期待着您的到来，希望我们合作愉快！”
宋雪海有个习惯，凡是陌生人的电话，只听不表态。当他听到对方一口一个“您”的说着，心中的不快逐渐化解，心情也舒服了许多。
“既然是我的老领导向你举荐了我，我乐意接受。不过，你也不要抱太高的期望，我对物业管理这一块也不熟悉，对遗留问题的处理，我心里也没有底呀。”
“您老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，管理上有我呢，我决定亲自坐阵公司管理，你只要帮我做一些你所熟悉的政治工作就行啦，给我当当指导老师，有事我们一起商量。既然你同意加盟我们公司，那咱就一言为定，我现在就派司机去接您，您把等车地点告诉司机小李吧，我们一会儿见。好了。呵呵！”
电话结束之时，又是两声银铃般的笑声。那亲切动听的笑声让宋雪海听着心里直痒痒。
这边司机小李接过燕云鹤的手机说道：“你好，宋叔叔，我是司机小李，你在哪？请你告诉我具体地址，过会儿我好去接你！”
“你来我们小区吧，我在银河小区南大门口等你。你到门口后，跟我打电话。”
“好的宋叔叔，我开的是一辆宝石蓝宝马车，大约20分钟就到你那。”
放下手机，宋雪海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那银铃般亲切的笑声。他心潮澎湃地想着稍后来到的与美女相见。他在设想，张国亮会长都说了，这燕云鹤可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女老总，且经营管理方面有一套，那她会不会是一个风骚且无拘无束的美女？年龄有多大？结婚没有？当然，自己希望她越年轻越好，能和美女一起共事，她是经理我是书记，我老宋真是求之不得。哦，对了，这会儿是下午五点半，临近傍晚去见美女，又是美女有求于我，那一准是在饭店，可不要开什么房间呀，呸！净想好事！当然，晚饭招待是绝对少不了的，会不会有纪念品相送呀，切，好事不可多想呀，那晚饭就不用在家吃了，得跟老婆提前打个招呼。
于是，宋雪海接通老婆的手机说：“我这会儿就去见个人，有车接车送，晚饭在外面吃。”
“知道啦，我已经听出来了，准又是去见什么美女，我可提醒你，不要犯那老毛病，见了美女就走不动，专门盯着人家美女的脸蛋、LF和屁股看，老色鬼，羞死人，小心被人举报，别忘了你那党员领导干部的身份就行。记着，要少喝酒多吃菜。看把你美得！（老婆咯咯地笑了两声）好啦，没事那就挂了吧！”
宋雪海听完老婆的“絮叨”放了电话，刚才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已全部荡然无存。
是呀，难道，我在老婆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吗？还说我是什么“老色鬼！”，真是岂有此理。还有，我什么时间对美女这么感兴趣了，还专门盯着人家脸蛋、LF和屁股看，真是胡说八道，想了一出又一出。老婆，你等着，看我晚上回来怎么收拾你。
仔细想一想，我宋雪海好歹也算是个正人君子男子汉。在我工作的30多年间，我5次立功7次被评为优秀党员，那嘉奖证书可有几十本，这些有哪个是假的，有哪一个不是工作成绩的真实评价。在单位里，我可是响当当的党总支部书记“一把手”呀，那时，单位里美女不敢说有一个排，但至少有20多个是毫不夸张的，可我对那个美女起过歪心眼呀，再说，当年我还是解放军的独立营教导员呢，那时营部的电话班和卫生队女兵一抓一大把，那可是美女如云呀，大家都知道，有哪个女兵的家世不显赫，又有那个女兵不想巴结我，但是又有哪个女兵被我搂过抱过呀，最终还不是把你这家世普通、长相平平的无才之女娶回家里做了老婆呀。你可真是冤枉你老公了，你老公可是少有的帅哥、奇葩、正人君子呀。
然而，他又转念一想，老婆是不能随意用来指责和报怨的，这明明是老婆给自己出行前的警告呀，好让自己的男人不出格、不违纪。老婆，你放心吧，我谢谢你的好意提醒，我会永远作一个正人君子好男人，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名从部队走出来的转业干部，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还是一名党员领导干部，对待美女，我宋雪海将会永远把握住尺度，这就是：美女只能用来养眼和欣赏，别无他求。即使有那么一天炮弹来袭，我一定控制住情绪和行为。
这时，宋雪海又看了一下手机。自语道：哦，时间快到了，坏了，衣服都没有准备好。于是，他只好穿着那上街买菜时才穿的行头：戴上一顶灰色的鸭舌帽，上身穿一件黑色的羽绒服，下身穿一件浅灰色的西裤，脚上再穿一双蓝白相间的旅游鞋。自己心想，这也太不讲究了，不过，老婆不在家，好一点的衣服放在哪儿，自己也不太清楚，也只能如此了。美女燕总，你可别笑话我呀！
宋雪海一边胡乱地想着，一边不急不慌地朝小区南大门走去……
当宋雪海刚刚走出小区大门驻足观望之时，手中的手机就嘟嘟地响了起来，他顾不上看那号码，就直接接听了起来。
手机里传来一小男生的声音：“宋叔叔，我是燕总的司机小李呀，我已经到你们银河小区南大门口了，你到了吗？你在哪，要不要我进小区接你？”
“我就在小区的大门口，你等一下吧，我已经看到你那部宝马车了。”
宋雪海一边回答着一边朝那辆宝石蓝宝马车走去，打开车门直接坐在了后排座位上。宝马车急速地驶驰而去。
当轿车驰入东华大街时，司机小李说道：“宋叔叔，我们燕总让我捎话给您，本来燕总是想亲自开车接您的，又怕你们一见面，短短数语就结束，而失去这次共进晚餐的机会，百般无奈情形之下，她才让我替她来接您，请你谅解。另外，我并不是燕总的专职司机，只是她下属物业公司的普通员工而已，我也是第一次与燕总接触，给她当临时司机，好在我年纪不大，但是开车技术绝对一流。”
看来，司机小李也是个健谈的人，一见面就无拘无束的聊开了。不过，这样也好，倒让宋雪海的心情放松不少。于是乎，宋雪海的话也就多了起来。
“噢，那你说说怎么个开车技术一流呀。”
“这开车技术可有讲究了，比如说雨天、雪天怎么开，晚上车辆怎么开，大风车辆怎么开，大车怎么开，小车怎么开，都有不同的要求，还有那交通法规和交通信号，都要熟悉的，总之要掌握的东西太多了，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。简单地说吧，我就是那种全天候的大车、小车、牵引车全会开、全能开的合法司机。我的驾驶本是最高级别的A1，增驾车辆的印章有好几个，而且实际驾驶操作已超过8年，厉害吧！燕总都说我是个开车的天才，我还是私家车飚车队的队长呢。我自己也有一部越野车。另外，我还是驻军某部队汽车驾驶学校的兼职教练，是一位实战操作的能手哩。”
宋雪海越听越着迷，于是就问：“请问一下，你的开车技术是怎样学来的。”
“我的一流开车技术是在部队时学下的。是位于祖国最西边山区的川西武警运输大队。那时我年龄最小，训练队里怕累坏我身体，所以赃活累活都不让我干，老兵教练就让我一门心思学驾驶技术，等到考核时，我样样都是第一，出了师，汽训大队留下了我，什么车都让我先开，开了这个换那个，所以不到两年时间，我就没有不会开的车，由于那里是在山区，有天然的训练场，整天围着大山转，路窄路弯路陡路险都让我遇到过，所以那技术就突飞猛进地长进，啊呦，我都成老司机了，一恍都快9年驾龄了。”
“你在部队干了几年？”
“四年多。”
“怎么不留在部队长期服役呀？”
“长期服役谁不想呀，我是做梦都想当个干部、士官什么的。但是我没有读完高中就去当了兵，只有初中文化的我，只能当个班长，士官考试根本没戏，所以，只好退伍了。”
“那你有这样好的技术，干嘛不去找个更好的工作？收入也会比物业公司高呀！”
“从退伍到现在，我换了多个工作，政府给安排的工作太没意思，报到之后5天才开上一天车，所以我就不去了，后来又去开发公司、施工单位，结果都差不多，半年前我才来到物业公司，又可惜了我这技术，同样没车开呀！”
“小李，我终于听明白了，你是不是想当燕总的专职司机呀，特意在我这里公关，嗨，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得了，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做什么！”
“有些话我不好明说，如果我之前明说了，我的故事也就会特别的乏味，你也不会听得这样有味道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“你说得不无道理，看来你小小年纪，还是有计划、有预谋的小鬼头儿。”
“你哪里会知道，要见一次燕总有多难，能接触一次燕总得费多少周折呀，我好不容易找熟人，才进了燕总下属的一个物业公司，因为我只会开车。说实在的，物业公司留下我也没有多大用处，半年了，我连燕总的人影也没见到，我想见她都快急疯了。那天我听我们物业经理说，燕总要找个临时司机去机场送人，我就好说歹说去争取机会，还好，终于开上了燕总的宝马车，虽然是临时司机，也让我好一阵子惊喜。”
“不就是跟燕总当个临时司机吗！你用不着这般惊喜的。”
“宋叔叔，你怎么会知道，你也不会想的到，我们燕总那可不是一般人。虽然我知道的事情并不多，但可以告诉你，任何人都会觉得她不是一般人，能从她身上学到好多书本之外的东西。”
“她真有你说的那么不一般，会有那么神？那你能说说她怎么个不一般？她身上会有什么书本以外的东西？”
“我听我们物业公司的老员工们讲过，在她身上会有一种磁性，所有招进来的员工，不管你有什么想法进了公司，都会被她吸住而不愿离开。另外，她那种管理方式很特别，再大的公司都不会有综合办公室，也不会有工会，更找不到党群纪律部门之类，但公司同样有条不紊，工作效率极高，照样当各个类别的先进单位，你说奇怪不奇怪。”
“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是有点特别，谢谢你对我讲这么多，因为有了你这么多的好奇，我倒真想见见这位神一样的燕总，看看她有什么特别之处。当然，有机会我会向燕总推荐你，但主要还是你个人的努力，我这已经有你电话了，一会儿我就存上，你怎么个称呼呀！”
“我的名字好记得没法说了，李小龙就是我，和那个玩拳脚的李小龙完全一样。好了宋叔叔，我们就要到了，记着有空跟我打电话，更别忘了在燕总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，你在燕总那说话一定好使。我得先泊了车再送你到雅间。”
转眼间，宝马车就来到位于市区中山路上的五星级国宾大酒店停车场。宋雪海下车后与司机小李一前一后地乘坐电梯直接来到位于五层的8888房间。五楼怎么会有8888房间呀？不过，宋雪海马上就明白了，现如今这房间号与楼层没有丝毫的关联，言外之意就是，想让它是多少都行，6666、8888、9999之类随意你的喜好，而且今天是8888，明天就有可能是9999，不干胶的门牌乱贴乱粘都没准，只要宾客有需求，可以完全没有一点规律可循。
都江市房产管理局东院八楼会议室会议正在进行。约60平方米的会议室坐满了人。主席台上方悬挂着“都江市第五届物业管理系统总结表彰大会”。
主席台桌前，8名披挂着“优秀物业管理企业”绶带的受奖人员一字排开。他们胸前各怀抱着一个金黄色底面红色大字的牌匾，上面分别写着国家级、省级、市级“优秀物业管理企业”几个大字，落款分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建设部、河东省政府建设厅和都江市政府房产管理局。
摄影师为他们拍照后，受奖人员纷纷将牌匾高高举过头顶，而后侧转身体，在国际歌声中依次缓慢地离开了主席台。
“康丽云鹤的燕总，你稍等一下，我还有事找你谈谈。”声音虽然不大，但足以让主席台附近的人们听到。
“张会长有何指示！”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过。这时，一个相貌非常漂亮的中年女性受奖人停下了脚步。她转身朝主席台上看去。
“走吧燕总，你跟我到办公室谈吧！”
“你容我跟他们交待一下，我马上就来。”
漂亮女人将授带解下连同奖牌一并交给一个中年男士。
“马总监，会长那还有点事儿，你们在车上等我吧。”
“好的燕总。”中年男士接过授带和奖牌，随人流向会议室门口走去。
张会长和燕总一前一后的来到市物业管理协会会长办公室。
“燕总，坐吧，请喝茶。”张会长说罢，双双坐下。
“燕总，我找你来是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请你帮个忙!”
“你是领导，什么事但说无妨。”
“你可能已经听说了。就在去年年底，我们都江市最北部的一个物业管理小区出了几件大事，已经惊动了市委、市政府领导同志。市委、市政府领导专门做了批示，要求在新年到来之前更换其物业管理公司。”
“会长说的是金岸小区吧，我已经听说了一些。”
“是的，就是这个金岸小区。这个小区可是在全市挂上号了，目前三件大事非常的棘手呀。一是小区卫生环境非常差，市委市政府领导同志要求春节之前要进行集中整治；二是有39户业主拖欠物业费、取暖费累计金额已达50多万元，昨天由政府出面，已经破例全部供暖，需要下决心从源头给予彻底解决；三是物业公司多次被举报，市政府已经强令他们即日撤出，我向政府部门举荐你们公司，希望你们公司能在近期内入驻接管。你可要给我一个答复呀？！”
“这让我如何答复你！会长，你是知道我们公司的，在康丽云鹤总公司旗下，我们已经有了四家物业管理分公司，所有的280名员工已经满负荷运转，再说，即将过年了，市场本来就出现了用工荒，你让我去哪儿找员工，依我看，这事儿我是帮不了你的。”
“怎么？燕总是不想帮我了？那我还真是看错你了！那好吧，你可以走了，明日我就上报告房管局领导、上报市政府，即日启动招标工作。那你们康丽云鹤公司还报不报名了？”
“这个嘛，我们公司会考虑公平竞争的。”
“那可就由不得你了！本来我是想帮你们公司出点名的，搞不好还要舍弃一些国家利益的。既然你们不想接管那就算了，到那时什么都江最优秀的物业管理企业，什么国家二级物业管理资质企业，什么省一级物业管理资质企业，什么优秀青年企业家代表，什么优秀D务工作者，都只是个标签罢了！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我自己想辄呀。”
燕总只是站起身来并没有立即离开，因为她没有立刻离开的勇气，更不想在此时就毫无理由地拒绝张会长的提议。
“张会长，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是说我已经争取到一笔政府支持资金50万元，就是说这笔钱会下拨到新接管的物业管理公司，作为临危受命的经济补偿，物业公司仍可保留追缴欠款的一切权利。”
“我明白了，如果是这样，那我得重新考虑一下！”
“怎么，你心动了！心动可不如行动呀！”
“那好吧，那我决定接管了。”
“那你不就不怕金岸小区的问题多了吗？”
“是呀，小区都有些什么问题？”
“据我了解，金岸小区问题成堆，除了欠费问题、被举报问题、环境差问题，社会治安也非常差，公司连年经营亏损，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，小区已经发生了大乱。遗留问题处理是当前最为头疼的事情，你最好有点思想准备。”
“遗留问题处理？那我还真是心里没底！那张会长能不能帮帮我！”
“这我可帮不上你。不过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，这个人是我的同事、下级，当过兵的，好像是位独立营教导员，曾在我们局华达房管所担任党总支书记，对遗留问题处理老有一套、老有办法了。这是他的联系方式。他刚刚内退了，行不行的，你得自己与他联系。”
“多谢了张会长。我主意已决，金岸小区我接了，这些都难不倒我的。还请你把现在的留守人员尽可能的留下来，下午我去实地考察，明天上午我进行会决，后天就可以签合同。”
“既然这样，我还要多说两句。明天下午我启程外出考察，大约一周时间才能回来，你们公司签约一事，我已经委托给柳林镇政府，由他们暂行甲方职责，目前，小区物业留守人员有6人，我这有几个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，你也拿去吧，或许有些用。我可提醒你，这些留守人员的素质应该是不错的，你们公司接管后理应有个适当的安排才是。50万元支持资金是专门给接管物业公司的，你最好单独立个帐户，先签合同后付款，我说到做到。”
“好的。张会长，那我们再见吧！”燕总与张会长握手后离开了。
下午时分，一辆白色丰田轿车停泊在金岸小区院内。门口既没有保安人员值班，也没有设卡通行，马路上处处是树木落叶和业主丢弃的垃圾，让人们的第一感觉即刻不舒服起来。车停下即刻下来3个人。原来是燕总带领两名随行人员来到小区实地考察。
“时间紧迫，我们分头行动。我负责整个小区的情况察看，马总监负责民情社情调查，石助理负责查看物业公司的办公条件和留守人员的情况统计。该看的该问的该登记的一定要全面具体，完事后在此集合，一小时后我们回总公司。”燕总吩咐着说。
第二天上午，康丽云鹤物业管理服务总公司总部会议室正在开会。燕总坐在靠近室门的圆桌主持人位置上。她桌前放着一个桌签，上面写着：康丽云鹤物业管理服务总公司总经理燕云鹤，坐在她旁边的几个参会者依次是总公司技术总监马国栋、总公司行政助理石鑫、总公司绿港小区经理刘永强、总公司都辉大厦经理李大伟、总公司银宏小区经理陈海英、总公司光明小区经理王秀山。
“各位经理，今天把大家找来召开一个总公司办公会。议题就一个，那就是专题研究一下接管金岸小区的问题。下面，我把情况简单介绍一下，最后咱们会议决定。”
她喝上一小口土黄色的饮料（大概是咖啡），接着说：“金岸小区是全市挂号的问题小区，本来我不打算接管的，但是被协会张会长逼迫得没办法脱身，无奈之下才答应下来。既然已经这样了，我和马总监、石助理于昨天下午进行了实地考察，问题真的不少，脏、乱、差、欠、告五大物业之毒一样不少。总的说来，这个小区是一个超低档的小区，物业费标准仅为3角，有近半数业主为附近村民、外来务工人员和外地郊县的暴发户，人员情况相对复杂。之前，物业公司一直经营亏损，维修、保洁、保安全部外包，小区治安问题多发。我和马总监测算过了，整个小区为80栋多层住宅，累计管理面积60万平方米，需要40名公司员工，其中，财务3人、客服4人、保洁13人、保安13人、维修4人、公司保障人员3人，现在已经有6名留守人员可用，还至少需要30人入职，人员如何调配、办公设备如何购置、用新人还是用旧人等等都需要考虑。但是，接管之后公司也有利益期待，一是政府经济补偿50万元，利益可观；二是可获得公司扬名机会，造成全市级别的影响效应；三是可获得一次业务拓展的良机，部分员工可得到重用提拔加薪。所以，我计划接管之，大家议一下，如何才能顺利地接管呀？”
“我们那可抽不出人来，即使是员工可提拔部门经理眼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。”
“是呀，年前都是用工荒季节，你让我们去哪里招聘新员工？”
“公司待遇定了吗？公司亏损可不好干，还有遗留问题处理，据说是很麻烦的。”
“我那有个只会开车的司机没有事干，不知道燕总要不要。”
会场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立刻沸腾了起来。
“这样吧，事情来得比较突然，又比较紧急，我们大家都没有思想准备的，具体方案我也没有订，为了让大家有个考虑时间，现在休会，有什么想法的，个别的与我交流。我在办公室恭候各位经理的直接交流。现在临时休会。”燕总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。
燕云鹤总经理办公室就在会议室的对面。那是一个20平方米大小的单间。室内只有五个大件：老板桌、老板椅、单人床、书柜和文件柜。非常简陋的一个办公室。
此时，刘永强正坐在燕总对面的高靠背椅子上与燕总说着话。10分钟后，刘永强离开后换来了李大伟，李大伟谈话结束离开后换来了陈海英，陈海英谈话结束离开后换来了王秀山。就这样，4个分公司经理每人大约谈话10分钟时间，燕云鹤一直在小本子上写着。现在，她站起身来，走进了会议室。
“现在继续开会。经过与大家一番沟通交流，我的一个接管方案终于出来了。我现在宣布如下：由石助理会同姜律师做好公司签约的准备工作，最好今天下午与镇政府方面敲定有关事宜，保证明天签约的顺利进行；由马总监带领机关人员负责新公司办公场地的准备工作，拿出一个办公桌椅、电脑及其它办公设备、车辆配备计划报我，所有准备工作、办公区域卫生于明天晚饭前完成；人员调配方案：每个分公司负责选送1名部门经理和6名新招进员工，其中包括保安3人保洁3人，新任部门经理明天下午3时整新公司报到，其它人员3日内到位，马总监现场负责接待。新公司员工待遇（月工资）为：分公司经理3000元，部门经理2500元，技术员工为1800元，普通员工为1500元，老员工工资高于此标准的，按原工资待遇不变，各项福利按总公司现行政策执行。个别交待的事项，均按已经商量好的办理。刘经理选派的司机、陈经理推荐的孙晓建经理今天下午3点之前送过来。交办给石助理的人员调查情况会后报我。大家没有疑问了就散会。”
记得那天下午，宋雪海正在家中客厅看电视。突然收到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：我是康丽云鹤物业管理公司总经理燕云鹤，经市物业管理协会张国亮会长举荐，我本人想聘请您为我公司金岸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书记，如果您同意，我会派车接您，具体事宜我们见面详谈。十分钟后，我再打电话给您。抱歉打扰了！
宋雪海看完短信，沉思片刻，他好像想起什么事，于是就拨通了张国亮的手机：“张局吗？（宋雪海一直是这样称呼老上级张国亮的）我是宋雪海呀，我想核实一件事情，是不是您老向一个叫“康丽云鹤物业管理公司”介绍了我，他们老总叫燕云鹤的想聘请我担任金岸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书记。”
在电话那头的张国亮说：“是有这事儿，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联系你了。因为金岸小区原物业管理公司刚刚被业主赶下台了，遗留问题很多，那天，当我推荐燕总他们接管金岸小区时，她有许多顾虑，怕那些遗留问题不好办，所以，想让我帮他们物色个高人，无奈之时我就想到了你，还有，我听说你刚刚办理了内退手续，正在家里休养生息，如果你有兴趣就出山帮帮他们吧，燕总可是个能干的漂亮女老板，是非常漂亮的那种女人，管理经营方面很有一套，你们见面好好谈吧，我祝你们合作愉快。”
“谢谢张局，我先谢谢你的抬爱！这么久不见了，你还一直惦记着你的老部下。改天我请你吃个饭，咱们好好叙叙旧。”
“好的，不多说了，我正在外地开会呢，回头咱们再聊，呵呵！”
宋雪海说完，就把手机挂了。约半分钟后，燕云鹤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宋雪海手机传出来：“宋书记，您好，我是燕云鹤呀，您看到我的短信了吗？您可方便应聘？我非常期待着您的到来，希望我们合作愉快！”
宋雪海有个习惯，凡是陌生人的电话，只听不表态。当他听到对方一口一个“您”的说着，心中的不快逐渐化解，心情也舒服了许多。
“既然是我的老领导向你举荐了我，我乐意接受。不过，你也不要抱太高的期望，我对物业管理这一块也不熟悉，对遗留问题的处理，我心里也没有底呀。”
“您老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，管理上有我呢，我决定亲自坐阵公司管理，你只要帮我做一些你所熟悉的政治工作就行啦，给我当当指导老师，有事我们一起商量。既然你同意加盟我们公司，那咱就一言为定，我现在就派司机去接您，您把等车地点告诉司机小李吧，我们一会儿见。好了。呵呵！”
电话结束之时，又是两声银铃般的笑声。那亲切动听的笑声让宋雪海听着心里直痒痒。
这边司机小李接过燕云鹤的手机说道：“你好，宋叔叔，我是司机小李，你在哪？请你告诉我具体地址，过会儿我好去接你！”
“你来我们小区吧，我在银河小区南大门口等你。你到门口后，跟我打电话。”
“好的宋叔叔，我开的是一辆宝石蓝宝马车，大约20分钟就到你那。”
放下手机，宋雪海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那银铃般亲切的笑声。他心潮澎湃地想着稍后来到的与美女相见。他在设想，张国亮会长都说了，这燕云鹤可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女老总，且经营管理方面有一套，那她会不会是一个风骚且无拘无束的美女？年龄有多大？结婚没有？当然，自己希望她越年轻越好，能和美女一起共事，她是经理我是书记，我老宋真是求之不得。哦，对了，这会儿是下午五点半，临近傍晚去见美女，又是美女有求于我，那一准是在饭店，可不要开什么房间呀，呸！净想好事！当然，晚饭招待是绝对少不了的，会不会有纪念品相送呀，切，好事不可多想呀，那晚饭就不用在家吃了，得跟老婆提前打个招呼。
于是，宋雪海接通老婆的手机说：“我这会儿就去见个人，有车接车送，晚饭在外面吃。”
“知道啦，我已经听出来了，准又是去见什么美女，我可提醒你，不要犯那老毛病，见了美女就走不动，专门盯着人家美女的脸蛋、LF和屁股看，老色鬼，羞死人，小心被人举报，别忘了你那党员领导干部的身份就行。记着，要少喝酒多吃菜。看把你美得！（老婆咯咯地笑了两声）好啦，没事那就挂了吧！”
宋雪海听完老婆的“絮叨”放了电话，刚才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已全部荡然无存。
是呀，难道，我在老婆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吗？还说我是什么“老色鬼！”，真是岂有此理。还有，我什么时间对美女这么感兴趣了，还专门盯着人家脸蛋、LF和屁股看，真是胡说八道，想了一出又一出。老婆，你等着，看我晚上回来怎么收拾你。
仔细想一想，我宋雪海好歹也算是个正人君子男子汉。在我工作的30多年间，我5次立功7次被评为优秀党员，那嘉奖证书可有几十本，这些有哪个是假的，有哪一个不是工作成绩的真实评价。在单位里，我可是响当当的党总支部书记“一把手”呀，那时，单位里美女不敢说有一个排，但至少有20多个是毫不夸张的，可我对那个美女起过歪心眼呀，再说，当年我还是解放军的独立营教导员呢，那时营部的电话班和卫生队女兵一抓一大把，那可是美女如云呀，大家都知道，有哪个女兵的家世不显赫，又有那个女兵不想巴结我，但是又有哪个女兵被我搂过抱过呀，最终还不是把你这家世普通、长相平平的无才之女娶回家里做了老婆呀。你可真是冤枉你老公了，你老公可是少有的帅哥、奇葩、正人君子呀。
然而，他又转念一想，老婆是不能随意用来指责和报怨的，这明明是老婆给自己出行前的警告呀，好让自己的男人不出格、不违纪。老婆，你放心吧，我谢谢你的好意提醒，我会永远作一个正人君子好男人，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名从部队走出来的转业干部，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还是一名党员领导干部，对待美女，我宋雪海将会永远把握住尺度，这就是：美女只能用来养眼和欣赏，别无他求。即使有那么一天炮弹来袭，我一定控制住情绪和行为。
这时，宋雪海又看了一下手机。自语道：哦，时间快到了，坏了，衣服都没有准备好。于是，他只好穿着那上街买菜时才穿的行头：戴上一顶灰色的鸭舌帽，上身穿一件黑色的羽绒服，下身穿一件浅灰色的西裤，脚上再穿一双蓝白相间的旅游鞋。自己心想，这也太不讲究了，不过，老婆不在家，好一点的衣服放在哪儿，自己也不太清楚，也只能如此了。美女燕总，你可别笑话我呀！
宋雪海一边胡乱地想着，一边不急不慌地朝小区南大门走去……
当宋雪海刚刚走出小区大门驻足观望之时，手中的手机就嘟嘟地响了起来，他顾不上看那号码，就直接接听了起来。
手机里传来一小男生的声音：“宋叔叔，我是燕总的司机小李呀，我已经到你们银河小区南大门口了，你到了吗？你在哪，要不要我进小区接你？”
“我就在小区的大门口，你等一下吧，我已经看到你那部宝马车了。”
宋雪海一边回答着一边朝那辆宝石蓝宝马车走去，打开车门直接坐在了后排座位上。宝马车急速地驶驰而去。
当轿车驰入东华大街时，司机小李说道：“宋叔叔，我们燕总让我捎话给您，本来燕总是想亲自开车接您的，又怕你们一见面，短短数语就结束，而失去这次共进晚餐的机会，百般无奈情形之下，她才让我替她来接您，请你谅解。另外，我并不是燕总的专职司机，只是她下属物业公司的普通员工而已，我也是第一次与燕总接触，给她当临时司机，好在我年纪不大，但是开车技术绝对一流。”
看来，司机小李也是个健谈的人，一见面就无拘无束的聊开了。不过，这样也好，倒让宋雪海的心情放松不少。于是乎，宋雪海的话也就多了起来。
“噢，那你说说怎么个开车技术一流呀。”
“这开车技术可有讲究了，比如说雨天、雪天怎么开，晚上车辆怎么开，大风车辆怎么开，大车怎么开，小车怎么开，都有不同的要求，还有那交通法规和交通信号，都要熟悉的，总之要掌握的东西太多了，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。简单地说吧，我就是那种全天候的大车、小车、牵引车全会开、全能开的合法司机。我的驾驶本是最高级别的A1，增驾车辆的印章有好几个，而且实际驾驶操作已超过8年，厉害吧！燕总都说我是个开车的天才，我还是私家车飚车队的队长呢。我自己也有一部越野车。另外，我还是驻军某部队汽车驾驶学校的兼职教练，是一位实战操作的能手哩。”
宋雪海越听越着迷，于是就问：“请问一下，你的开车技术是怎样学来的。”
“我的一流开车技术是在部队时学下的。是位于祖国最西边山区的川西武警运输大队。那时我年龄最小，训练队里怕累坏我身体，所以赃活累活都不让我干，老兵教练就让我一门心思学驾驶技术，等到考核时，我样样都是第一，出了师，汽训大队留下了我，什么车都让我先开，开了这个换那个，所以不到两年时间，我就没有不会开的车，由于那里是在山区，有天然的训练场，整天围着大山转，路窄路弯路陡路险都让我遇到过，所以那技术就突飞猛进地长进，啊呦，我都成老司机了，一恍都快9年驾龄了。”
“你在部队干了几年？”
“四年多。”
“怎么不留在部队长期服役呀？”
“长期服役谁不想呀，我是做梦都想当个干部、士官什么的。但是我没有读完高中就去当了兵，只有初中文化的我，只能当个班长，士官考试根本没戏，所以，只好退伍了。”
“那你有这样好的技术，干嘛不去找个更好的工作？收入也会比物业公司高呀！”
“从退伍到现在，我换了多个工作，政府给安排的工作太没意思，报到之后5天才开上一天车，所以我就不去了，后来又去开发公司、施工单位，结果都差不多，半年前我才来到物业公司，又可惜了我这技术，同样没车开呀！”
“小李，我终于听明白了，你是不是想当燕总的专职司机呀，特意在我这里公关，嗨，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得了，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做什么！”
“有些话我不好明说，如果我之前明说了，我的故事也就会特别的乏味，你也不会听得这样有味道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“你说得不无道理，看来你小小年纪，还是有计划、有预谋的小鬼头儿。”
“你哪里会知道，要见一次燕总有多难，能接触一次燕总得费多少周折呀，我好不容易找熟人，才进了燕总下属的一个物业公司，因为我只会开车。说实在的，物业公司留下我也没有多大用处，半年了，我连燕总的人影也没见到，我想见她都快急疯了。那天我听我们物业经理说，燕总要找个临时司机去机场送人，我就好说歹说去争取机会，还好，终于开上了燕总的宝马车，虽然是临时司机，也让我好一阵子惊喜。”
“不就是跟燕总当个临时司机吗！你用不着这般惊喜的。”
“宋叔叔，你怎么会知道，你也不会想的到，我们燕总那可不是一般人。虽然我知道的事情并不多，但可以告诉你，任何人都会觉得她不是一般人，能从她身上学到好多书本之外的东西。”
“她真有你说的那么不一般，会有那么神？那你能说说她怎么个不一般？她身上会有什么书本以外的东西？”
“我听我们物业公司的老员工们讲过，在她身上会有一种磁性，所有招进来的员工，不管你有什么想法进了公司，都会被她吸住而不愿离开。另外，她那种管理方式很特别，再大的公司都不会有综合办公室，也不会有工会，更找不到党群纪律部门之类，但公司同样有条不紊，工作效率极高，照样当各个类别的先进单位，你说奇怪不奇怪。”
“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是有点特别，谢谢你对我讲这么多，因为有了你这么多的好奇，我倒真想见见这位神一样的燕总，看看她有什么特别之处。当然，有机会我会向燕总推荐你，但主要还是你个人的努力，我这已经有你电话了，一会儿我就存上，你怎么个称呼呀！”
“我的名字好记得没法说了，李小龙就是我，和那个玩拳脚的李小龙完全一样。好了宋叔叔，我们就要到了，记着有空跟我打电话，更别忘了在燕总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，你在燕总那说话一定好使。我得先泊了车再送你到雅间。”
转眼间，宝马车就来到位于市区中山路上的五星级国宾大酒店停车场。宋雪海下车后与司机小李一前一后地乘坐电梯直接来到位于五层的8888房间。五楼怎么会有8888房间呀？不过，宋雪海马上就明白了，现如今这房间号与楼层没有丝毫的关联，言外之意就是，想让它是多少都行，6666、8888、9999之类随意你的喜好，而且今天是8888，明天就有可能是9999，不干胶的门牌乱贴乱粘都没准，只要宾客有需求，可以完全没有一点规律可循。